《寄生虫》解说文案_子亦虫,皆为生——《寄生虫》观后

作者:吾爱影人

韩国喜剧/剧情/惊悚电影《寄生虫》,于2019年上映,由奉俊昊导演,奉俊昊 韩进元编剧,影片讲述了《寄生虫》讲述了发生在身份地位悬殊的两个家庭身上的故事:宋康昊饰演的无业游民父亲基泽,让寄托了家人生计希望的大儿子前往IT公司老总朴社长家应聘课外教师,随之发生了一连串意外事件。。
读初中时受一篇法布尔描写蝈蝈的课文的影响,对《昆虫记》产生了巨大兴趣,以至于以后看到阴暗处石头缝中各种不知名虫子就莫名兴奋。那时甚至还做过类似生态盆一样的小型试验场,将捉到的各类虫子放进去,每天起床和放学最期待的事就是观察盆里的虫子又少了几个,被吃剩的的残翅短腿都是谁的,最终存活的虫子又是哪些。通过日复一日的观察,自行总结出“最强生物”,像擂台赛或者今天荒岛大逃杀游戏一样,甚是有趣。在这个小小的生态盆中,蟋蟀、蚂蚱、蝈蝈、螳螂、蚂蚁、瓢虫、蝼蛄、蜈蚣、蜘蛛、蛾子、夹板子,组成了独特的微观世界。会经常望着它们出神,这些不起眼的生物,竟然是起源于距今3.5亿年的古生代,是比恐龙都要早出现的“地球土著”,至于仅有几百万年历史的人类,在昆虫面前显得极为渺小。这些相貌丑陋不堪的昆虫,仅凭简单的身体构造,就能延续数亿年,犹如一架架天工巧匠打造的精密仪器,令人惊叹不已。从这个角度看,这些顽强的生命,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也是大自然创造的艺术品。子非虫,安知虫之命也。从昆虫到人类,都是地球中存在的生命体,从宏观角度看,在本质上并无区别。即使在所谓的现代社会,人类也如同昆虫一样遵循着自己的丛林法则。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中将生理需求列为第一层次,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哲学认为物质是第一性,达尔文更是得出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进化论,科幻作家刘慈欣在《三体2》直截了当地提出“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这一宇宙社会学公理。生存,毫无疑问是人类的第一准则。Parasite终究以site为根本,正如寄生虫以“生”为宿命。金家四口又与其何其相似,他们就像存活于恶劣环境又各自身怀绝技的简陋生命,绞尽脑汁不惜代价附着在朴家这个富有生命力和无尽养分的寄主上。站在寄生虫的立场上,这是一场值得庆祝的“伟大胜利”。他们在某种程度上通过自身的努力,无论是修图技术还是授课能力,亦或是逢场做戏的高超演技、谈话技巧和兵临城下般的战略部署,朴家都可以算作金家的美食。人类对昆虫的分类,习惯性地称其为益虫或害虫。但细想,所谓害益,只不过是以人类生活为准绳,否则同是地球自然存在的生命体,昆虫本身又何来害益之分?因此,即便Parasite或寄生虫的称谓饱含贬义,就像《我不是药神》中程勇在目睹黄毛舍身护药后的冲冠怒问:他就想活命,他有什么罪?电影中,老爸金基泽在轰趴之夜也有牵挂被整走的司机现在有没有新的工作,老妈忠淑在面对万般恳求的前管家文光也会动起恻隐之心,还有基宇和基婷兄妹俩对家庭和亲情的守护。在人物设定上,电影并没有把寄生一家放在违背伦理道德的社会对立面,而是试图用一种客观的视角展现这一复杂的动态。金家为求生计对朴家以及司机、管家动用的伎俩,与其说是主观恶意,倒不如说是社会中残酷生存法则的血淋淋复刻。热带雨林中的植物也会为争夺阳光和养分而互相绞杀,在有限的资源下,任何生物都会做出本能的排他反应争夺宝贵的生态位。对寄生一家的相对平视态度仅作为电影最基础的情感铺垫,即阐述金家所作所为存在生存法则的合理性,仅此而已。在这个大前提下,电影才可以深刻地探讨当今社会存在的阶级性,因为合理条件下揭露的现实才足够赤裸,足够无力,足够震撼。韩国电影从来不缺乏对时下社会问题的暴露与针砭,巨大的生活压力与狭小的生存空间使得蚁居中的大多数底层人被精英阶层远远甩在身后,这段贫富距离甚至可以用光年衡量。电影通过“气味”这一抽象又具体的代名词作为区分两种天壤之别社会阶级的存在。金家可以拥有体面的工作,闪耀的身份,甚至无差别地居住在豪宅之中并享受朴家的同等生活,当金家四人沉浸在平步青云的自我陶醉中时,朴社长自然察觉到的气味,瞬间浇灭了金家刚做起的梦境,倾尽心血打造的空中楼阁在真正上流气息的比照中顷刻间荡然无存。这是金家永远无法伪装的气味,就像在空置多日的房子中逍遥快活的蟑螂突然遇到了回家开灯的房主人,一切虚幻生活都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相形见绌的丑陋。金基泽最终杀死的朴社长,实际是在朴社长身上看到了折射出来的仓皇不堪的自己,这是他无法接受的现实,才使得金基泽恼羞成怒,脱去外衣,原形毕露。这一幕把电源推向高潮,金家经历无数磨炼与挣扎,终究抵不过不可抗拒的命运。香港真人秀节目《穷富翁大作战》有一辑邀请了香港江南四大家族之一的富豪田北辰参加录制,体验一周时薪仅25港币的底层环卫工生活。在“变形”前,出身于名门望族的田北辰始终坚信穷人与富人的差距在于斗志、努力与远见,这也是节目组一直要讨论的话题:穷人注定一辈子受穷?富人注定天生位高权重?穷人与富人的差距在哪里,是靠双手,靠自己,还是社会资源分布不均?拥有哈佛大学高材生、二千集团创始人兼主席、新民党常务副主席多项光环的田北辰,带着他的理念、信念、经验、见识和满满的自信开始了挑战。结果,原计划一周的体验时间,因不堪重负,田北辰仅撑了两天就选择了退出。原因很简单,在这样一个生存都时刻受到威胁的社会底层环境中,根本没有空间思考长远的事情,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为下一顿的水和面包而打拼。他“赛前”加满的斗志,仅用了两天时间就消耗殆尽,至于曾经做出的规划,更是天方夜谭。通过节目,田北辰反思了很多,他也承认,在强弱悬殊的情况下,只有弱者越弱,越来越惨。在这两天里,他绝望地发现,“来来回回都是死胡同”。无论是竭尽所能向上攀爬也企图善良的金家,还是来自上流自愿体验坠落的田北辰,都证明着一点:身上的汗味可以擦除,地下的气味已融入血液。朴家永远走的都是带三条狗也可以欢快上楼的楼梯;金家回家的路,是滂沱大雨下永无止境的“敖德萨阶梯”。朴社长与太太的情趣,是在沙发上都可以顺时针的优雅前戏;前管家的性生活,只能是在阴潮地下室里解决需求的闪电战。在公司与家庭的忙碌中,朴社长举止从容,以儒雅礼貌示人;前方一次货车变道,金基泽下意识的粗口暴露了身上的气味。《我不是药神》中有句话扎人肺腑:这世界上只有一种病——穷病,这种病你没法治。人与虫的最大区别在于人类的社会性,药神的穷病,寄生虫的气味,说的都是这种社会性下无法抗拒、不可逆转的阶级鸿沟。它甚至不以人的道德或能力为转移,奉俊昊就用这样一部现实主义影片无情刺破了追梦人心中的乌托邦,转身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供人在寒风中自剖式孤赏。作为一部类型片,《寄生虫》也存在着韩式风格明显特征。比如基宇与多慧的师生恋,虽然也是剧情需要,但二人发展过程还是难以摆脱韩剧常见的爱情桥段。还有“南韩”电影特别中意的政治讽刺,文光将手机发送键比作“北韩”导弹发射按钮,并且带有极强调侃性地模仿“北韩”革命腔女主持,包括整部剧情所讲的贫富阶级,都在含沙射影地指向当今南北韩的差距。另外在剧情上,高潮阶段的处理有着明显地戏剧化,甚至有些超出现实情况,最明显地是一直发挥正常演技在线的基宇,会突然受到刺激拿起石头去地下室解决问题,有些刻意而为之。无论如何,《寄生虫》虽然业内人士捧得有些神,但不可否认是一部佳作,金棕榈就是其最好的证明。这部电影的深刻之处不仅是对当下社会阶级性的探讨,因为此类社会题材的电影并不少见,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它不留情面地揭示了社会性的血腥残酷的一面,它击破了政客的鸡汤式谎言和民众聊以自慰的励志梦,展示了一个在理想条件下仍然是血淋淋的现实社会。最后的场景,或者说是假象,就像在基婷在满是恶臭的地下厕所中掏出的香烟,在绝望的环境中选择麻痹,哪怕再次沾满好倾尽全力褪去的一丝味道,至少可以活下去,像虫子一样活下去。换个角度想,正因如此,所以虫子才会有超出人类几亿年的顽强生命力。他们生而渺小,但是百折不死。——2019.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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