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姬》解说文案_《机械姬》:蓝胡子的玩偶之家
作者:吾爱影人
英国剧情/悬疑/科幻电影《机械姬》,于2015年上映,由亚力克斯·嘉兰导演,亚力克斯·嘉兰编剧,影片讲述了片中,伊萨克饰演一名神秘的亿万富翁,格里森饰演他公司的一名程序员,后者由于赢得公司一项幸运大奖而被邀请到老板的别墅共度周末。这栋别墅隐匿于林间,它其实是一座高科技的研究所。在那里,格里森被介绍给名为“艾娃”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原来他被邀请到这里的真正目的是进行针对伊娃的“图灵测试”(注:一项由图灵提出的测试机器是否具备人类智能的的著名实验)……。
不妨先说几句题外的话——今年六月,我在对《侏罗纪世界》的短评中写道:“这部电影令我生厌的地方在于,它试图将麻烦的部分肇因嫁祸于职业女性对家庭的失职;而对同样未能履行监护义务的父亲,影片却没有任何问责之意,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不出所料,大多数回复表明了在科幻领域(一个传统上被看作由男性主导的市场)内,从性别角度展开的观察有多么不受欢迎。正如其中一条回复所言:有必要把一部科幻片看成伦理片吗?那意思似乎是,既然电影的主角是恐龙,又何必在意男人和女人呢?——基于同样的逻辑,本文大概也免不了受到类似的质疑。因为再明显不过,影片《机械姬》探讨的首要议题是人工智能。换句话说,在一部你所看见的(女)人压根儿不是“人”的电影里审视“人 / 性”问题,这恰当吗? 面对这一质疑,最简单的回应方式是请读者再读一遍上面的句子,并特别注意我放在括号里的那个字 —— 是的,无论我们如何强调人类与人工智能之间的戏剧冲突,至少在影片《机械姬》中,这组矛盾不仅没有超越、反而完全贴合于人类的性别界限:就像片名“机械姬”所暗示的那样,在本片中,两位人类角色均是男性,而人工智能体则无一例外地以女性面目示人,使我不禁要问:为什么?——我的问题是,为什么所有的人工智能体均被设计为女性,而不是聪明的编剧为了回避这一问题而将其偷换为的: A. 为什么人工智能是有性别的? B. 人工智能体是否具有能满足性行为的身体结构?或 C. 人工智能的性别设定是不是为了干扰图灵测试? —— 不,这些影片自行提出又自行回答的问题,都巧妙地绕过了最初的疑问——既然奥斯卡 · 艾萨克饰演的公司总裁,并不只是想要制造出更接近人类的充气娃娃,为什么观众看不到哪怕一个男性的的人工智能体?既然评论家们让我们了解到,片中的七天测试是圣经中“创世七日”的绝妙影射,既然人类在研发人工智能的过程中正扮演着上帝的角色,那么,为什么这位“上帝”不像《创世记》中的神那样“造男造女”(第一章),或更为我们熟知的:造男、然后再造女(第二章)? 然而,假如观众知道,影片《机械姬》有一个极为重要的灵感来源,那么上面的问题或许便不会如此棘手 —— 这就是广泛流传于欧陆的“蓝胡子”的故事:据传,蓝胡子公爵在一次外出前,将一大串钥匙交给了新婚的妻子,并叮嘱她:城堡的所有房间都可进入,唯有一个例外。如你所想,年轻的妻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踏入了禁区。结果,在莫大的惶恐中,房门的钥匙不慎滑落,并由此沾上了擦不掉的血迹——因为在这个房间内,挂着蓝胡子几任前妻血淋淋的尸体 ……没错,这就是影片主人公发现五具人工智能体残骸一幕的原型。事实上,还有大量细节提示着本片与蓝胡子故事的联系,包括“蓝皮书”公司、总裁夸张的大胡子、与世隔绝的豪宅,以及最为关键的道具:门卡。而即使抛开“染血之匙”的隐喻,仅凭幽囚和虐杀女性的凶残行径,也足以使蓝胡子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男权暴君。这便解释了影片对人类与人工智能关系的演绎,何以远离了《弗兰肯斯坦》式的畸形父子,而更多地建立在两性之间的权力结构之上:一边是恶魔般的男性主体,一边是被物化的女性客体。一句话:正是这个性别意味深长的“前文本”,为影片提供了一整套想象未来的方式。因此,性别,注定将是关于本片一个无法被绕开的议题。 所以,《机械姬》可以被解读为一个走出“玩偶之家”的女性寓言吗?——就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实际上,恐怕也只有当你从这个角度出发,影片临近结尾的一幕才尤其值得玩味:当艾娃端详着镜中那个完整的“女人”时,她并不仅仅是在欣赏一副用以伪装的精致皮囊,而是终于象征性地享有了作为一名女性、完全意义上的主体性——在此,我想强调的不仅是“主”,而且是“体”,因为回忆一下吧:与片中的两位男性形象相比,艾娃和京子,不是从未被“看”作完整的女性吗?——她们要么被剥夺了语言(思考)的能力,要么裸露出非人的躯干;而这正与其主体性的匮乏形成了直观的对应:艾娃拥有自“主”意识,却没有能自由行动的身“体”;京子徒有身“体”,却因缺乏自“主”意识而沦为泄欲的工具。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影片意外却完整地将当前女权运动的成就与局限一并道出:一方面,是白人体貌的艾娃从男权阴影下成功突围;不仅干掉了蓝胡子,而且幸免于主体性的再次失落(我指的是,扮演英雄从暴君手里救出的落难少女:一件男性间权力让渡的道具);另一方面,却是不止一位沉默的“蝴蝶夫人”,或则横死于对“玩偶之家”近乎自毁的绝望反抗,或则倒毙于拒绝再做东方尤物的革命之路。 但是,如果《机械姬》是一个关于女性解放的寓言,那么它也必然是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黑色寓言。归根到底,这是一部男性视点的电影:潜在的救美英雄,才是观众首先认同的对象。此外,影片还高明地让“英雄”占据了原故事中妻子的位置,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受到总裁的蒙蔽和监视。这样,虽然在监视艾娃的摄像头背后,分明有一束目光来自于主人公的凝视,后者却似乎始终保持着道德上的无辜。在深深的寒意和强烈的不安之外,影片结局传递出的讯息是,不幸的小伙子之所以被利用一番后又遭无情抛弃,无非是本不该有的同情心作祟;而打一开始就心怀不轨的“蛇蝎美人”,则像一个远比蓝胡子更为可怖的梦魇 …… 这不禁使我想起,在刚刚完结的剧集《低俗怪谈》中,弗兰肯斯坦的“儿子”延续着原著中的悲情,他的“女儿 / 情人”却被塑造为地道的妖妇:一名打着“女权”幌子的连环杀手。相比之下,我们很难判断出《机械姬》对人工智能的隐忧中,又有多少“厌女症”的遗毒,毕竟如前所述,人与非人的边界与性别的界限在片中完全贴合。但无论恐惧之源是“机械”还是“姬”,在编剧的想象中,权力的结构只能被颠倒,却无法被颠覆(女性主义者们的真正目标),而在我看来,那意味着更为恐怖的推论: “最好从来没有玩偶之家,但既然有了,那么宁做蓝胡子,也好过让她们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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